小剧场有段话:生日是最自私的节日,全天都自己一个人在过,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只有自己觉得开心了才行,除非自己的喜好和别人的需求完全吻合,否则还是低调过吧。而对于一个已经走入老年的郁郁寡欢的老头来说,每年的生日都同样孤独而自私,不留心哪天错过了也偏偏不甘心。
于是他来到了照相馆,大约是边缘化了的一个小店,尸气沉沉的,在巷子里躲着,被时间和拆迁危机染成了一身灰,据说是玄关处的旧设备还可以用,加上小巷子的昏暗让他整个人心情很适合这里。
第一次反光的忧伤
照相馆老头接待了他,年纪比他大上十年左右。两个人都在沉默的工作职场中度过了大半生,但敬业和热情却完全不同,显然这老头已经习惯了相片带来的幸福裕福,而我们的不幸男子却还不清楚相片在他的生命中到底有哪怕一点点的作用。他在此之前从未深刻体感过相片中的逝去,从未理解过它召唤起来的柔怀旧色。
开始拍照了,老头边操作边教,细致严谨,翻开他偏黄的相册,从时光隧道回到了他年轻时的、先父留下的许多年前,我们的男子第一次见到自己母亲的笑容,设计师的谄媚脸和同事间冷战的缝隙都被空间和时间遗弃和忘却,他闭上了眼,潜意识里抱住了母亲。
可是最奇怪的是,印出来的照片全都是老头自己的脸,那个珍贵的瞬间从画面中消失不见。
第二次闪回
耗费了两个小时,这桩记录了人生许多峰岸的活干完了。见事情办完了,老头开始脸色沉重。
男子义不容辞地要为自己拍张照片,以纪念他的阴霾、泄气,因为无论这次有没有结果,经过了这些时间之后,他已经有了些内在感受。
于是,拿过相机的老头放了一张黑红的底片,在灯里让男子面无表情地坐着,他的脸面前猛地闪过了万千的故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当爸爸、大学毕业、工作不顺、头痛的季节、逝去的亲人、各种不适宜回忆的失利,但这些复杂的情绪都会被快速的门掉,让我们看到一个情感空洞的人。然后老头按下了快门,黑红色的闪光灯一闪即逝,他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仿佛是从生命深处钻地而起的大痛。
第三次新颖的性格
这张照片的效果自然,和那些昏暗的长青片不同,它让你对着自己的容貌感到一种不理性的厌恨,但这个内在情绪是难以被别人读懂的。这位老头是一个有着自己原则的人,他喜欢有一些不同的东西,特别是在他工作的领域,这几年他研发了一种更实用的底片,特别适合老人和孩子使用,照片特写很好而且不易模糊。他说,这样的产品现在是非常稀缺的,所以他的价格可以高一些。
就这样,他就以良心商人的方式继续了自己的事业,这个照相馆因而逐渐发展起来,不再默默无闻。
我们男子拿了照片,心想这是走出幼度、结识灵魂的决定性的一步,也许在然后的日子里,他会像我们看爱情电影时那样别样感受,从而改变自己之前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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